雪

C809  王则坤

昨夜和上午风刮得猛，天气冷得很。中午时分，悄然下起了一场雪，盐粒大小的雪砂迷茫了整个村庄。

约一个钟头的工夫，屋前屋后全是灰白一片，人家的屋顶也莫不显了白色，只有厨房的位置冒着热气。山林里没有出现半点声响，马路上少有车辆来往，行人异常的少，让我想起了“千山鸟飞绝，万径人踪灭”的诗句来。的确，大雪将至时，最大的感触莫过于“静”，当然，冷是不用说的，雪末儿悄无生息地飞舞，偶尔有一场轻风将雪花卷得漫天乱舞，飘零的雪轻轻地落在地面上，可以与最好的油漆匠媲美，周围的白越来越显现。

新下的雪最干净，几只从未见过雪的狗犊子在禾场中乱窜，彼此嬉戏追打，它们好不快活！远处的山，渐渐地模糊了，朦胧中，田间地头却悠闲着几头水牛，在不紧不慢地啃着僵直的草，顺带啃吃了今年最新的雪。雪仍在默默地下，模糊了天，刷白了地，将人们困在了火炕前，似乎没个尽头。

傍晚时分，牧牛人吆喝着牛群在田埂上往回赶，引来了一阵狗吠，匆匆关牛入圈，及时添了些干草，便急忙溜进了灶房，屋外又恢复了肃杀的冷寂。

家家户户上了灯，有些细心殷勤的人家在花窗上糊了一层厚厚的皮纸，在火炕里头生一堆火，一家人围着火谈天说地，既温暖又温馨。

入夜便起了风，可以清晰地听见沙沙的响声，这时的雪末俨然成了砂雪。外面仍旧很静，虽然此时又想起“随风潜入夜，润物细无声”是不那么正确的，但也确实有一种相似的感觉。我知道，这是我正向着火的缘故，倘若在屋外小站，便绝不会有这种惬意的遐想，而应想起“林教头风雪山神庙”一回中的一些描写来。

无论去谁家串门，总会受到热情的欢迎，当聊得正兴起时，主人会奉上热热的茶，谈论总是随小孩们喜欢看的某一个节目的结束而告终，客人们心满意足起身，主人便会抢前将门打开，又开了屋外的灯，等串门的人走了一段路，那头一声“好”，这头方才熄了灯，轻轻地关上门，接下来自然会听见马路上有人唱起火热的歌，引得沿路沸沸腾腾的狗吠，这时候他唱得更兴起了……

雪又无声无息地下了一夜，早晨打开门也是雪白一片，白得十分耀眼，这是一场瑞雪，田地里的油菜苗子压上一层蓬松的鹅毛雪，雪融后自然生得好，长得快，今年的油菜便有了更好的盼头，真是瑞雪兆丰年呢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