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

C914   廖亚彪

雨，下了一整夜……

翻来覆去，儿子一夜未眠，只因，他今天收假回学校，有些兴奋与激动。

辗转反侧，母亲一夜未休，只因，儿子今天收假回学校，有些担心与不舍。

儿子看了看床旁的手机，5：30，哦，还可以睡会，不然等一下坐车没精神。

母亲看了看手上的手表，5：30，哦，该起床了，不然等一下儿子吃早餐会误车。

秋天的早晨，似乎有些冷，早晨的夜，似乎有些黑。

母亲是一个细心的母亲，她知道，儿子有丁点灯光都会睡不着，所以，她愣是没有开灯，一个人摸黑进厨房，无边的夜，把她瘦弱的身体吞没在狭小的房间里，蹒跚的步子缓缓地挪动，平时2分钟的路程，她足足用了10分钟，移动的过程，始终没有发生半点声响，只因，她想在儿子离开家的这个早晨能睡个好觉。

佝偻的身躯移到了厨房，通红的手开始熟练地做着一切，切菜、洗菜，那么小心翼翼。

挺拔的身板躺在了床上，温润的脸开始均匀地呼吸，一下，两下，那么井然有序。

七点一刻，儿子坐在餐桌旁边，吃着饭菜，那样安然自得。

七点一刻，母亲坐在儿子对面，望着儿子，那样的心满意足。

他想，母亲是什么时候起床的？心里不禁怦然一动。

她想，儿子吃得还满意么？心里始终七上八下。

窗外的雨，还在继续……

母亲执意要送儿子，穿着硕大的棉衣，脚上蹬着那双破棉鞋，胡乱地扎上一把头发，其间，还藏着点点葱花，提着儿子的书包，屁颠屁颠地跟在儿子身后，无暇顾及风雨把她的衣服打湿，依旧保护着那个宝贝书包。

清晨的山村是如此寂静，一路上，谁也没有说话，儿子前头，母亲在后头，望着儿子矫健的步伐，母亲会心一笑，似乎这样，她都会觉得蹋实。

站在车站的门口，儿子忽然转过身来，伸手拿去母亲头上的葱花，翠绿的颜色，与母亲头上黑白相间的头发极不协调，一时间，母亲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
呵……，原来儿子大子。

唉……  ，原来母亲老了。

车缓缓驶动了，转过路角，儿子不经意间瞥到母亲的身躯，在寒风的映衬下，那么微小，再也忍不住，泣不成声……

雨，一直下……